电影《失孤》有这么一句话:你找他,缘起,你不找他,缘灭;找到是缘起,找不到是缘尽。
今天,我们要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回家的真实故事。
从贵阳到厦门,多公里的漫漫寻子路,他们走了将近20年,青丝变白发。一边是生育之恩,一边是养育之恩,两边都不想辜负,他该如何抉择?
昨日上午9点,从贵阳坐了3天火车的王国民一家人,直奔湖里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办公室,见到了今年25岁的毛毛(因当事人要求,文中均为其小名)。刚开始,毛毛拘谨地低头搓手,老王的目光却再也离不开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。一家人情绪很平静。直到王国民让记者帮忙拍一张全家福时,老王激动得嘴角抖动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这张合影,迟到了整整20年。
这个拥抱,老王等待了20年。
毛毛丢了 5岁那年,院里玩耍被拐老王一家是贵阳人,住在贵阳南明区花果园,老王卖菜,老婆摆摊卖头饰品,原本过着幸福的小日子,在年那个冬天,这一切被打破。
年1月30日,快要过春节了,老王带着5岁半的儿子王毛毛,去贵阳头桥松山村的姑婆家走亲戚。老王和亲戚在家里拉家常,两个侄子和毛毛在院子玩耍。不到5分钟时间,老王在院子里就找不到毛毛了。
两个侄子说,毛毛跟一个小哥哥去河滨公园钓鱼了。
老王像疯了一样地奔跑寻找,这一找就是20年。
老王寻子 找了多年,无奈多次被骗年,人贩子韩某、肖某被抓获,贵州警方在福建解救出17个被拐儿童。当时,老王还让其他受害者帮忙留意,有个女人告诉老王看到了毛毛,但要元寻找费,老王给了钱,不过最后名单中并没有毛毛。
老王隐约觉得毛毛就在福建,20年间他来福建找了两三次,每次来都要坐33个小时的火车。
年,老王求助《贵州商报》登报寻子,有一个叫刘远明的年轻人拨打报社热线称,自己可能是老王丢失的孩子。第一次血样检测结果显示2人都是A型血,得知这个消息,老王90医院,把这个“大孙子”接回家住。但1个月后的DNA检测结果显示,2人并不是父子,没有血缘关系。当时,全家人大哭了一场。
后来,老王把寻子信息放在了“宝贝回家网”上。
2年前,有一个天津男孩打电话给老王,说自己就是毛毛,这一次老王又把他带回家住。没想到的是,几个星期后,男孩不辞而别,家中的一台摄影机还有奶奶床头的元现金也不翼而飞。
“我不恨他,这孩子也挺可怜的。”老王说,上个月还有一个浙江女人打电话说能找到毛毛,但她想套更多的细节并且谈到要钱。“这类骗子我遇到了两三个。”
毛毛寻亲 上网搜索,偶然发现线索我们穿越到另一个时空。今年的毛毛已经25岁,此刻正以“郭某”的身份生活着,他的户籍地显示为泉州市泉港区,在厦门湖里一家企业做销售。
年11月的一天,毛毛在上网时,网页突然卡住,画面停留在一个走丢小孩的照片上。“我觉得那小孩挺可爱的,就点进网站。”
毛毛打开的正是“宝贝回家网”。他搜索了“王毛毛”,点开了第一条信息。“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,小孩丢失情节和我当时一模一样。”他马上跟网站联系,想要贵阳那边的电话,但没有消息。
其实,网站志愿者已经将此事向警方反映。去年12月19日,湖里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通知毛毛采集DNA血样,并将信息进行全国盲比。今年3月,初步比对结果显示:毛毛和老王可能是一家人。随后,民警联系了贵阳市公安局,又进行了第二次比对,4月中旬最终结果出来:毛毛与老王DNA信息吻合。
经过多次沟通之后,老王一家人坐上了5月6日早上到达厦门的火车。
毛毛(中)与父亲老王(左)、妹妹(右)坐在一起,回忆往事纷纷落泪。
一同前来的《贵州商报》记者告诉晨报记者,在这趟33小时的火车上,老王一家人几乎没吃东西。老王半夜起来好几次。“想儿子,睡不着。”只差1个小时就到厦门时,老王焦急地问:“怎么还没到,太难熬了!”
记者与当事人面对面老王:在悔恨和憋屈中过了20年
这些年,老王一直在悔恨和憋屈中度过。
儿子丢了之后,老婆埋怨他,为此经常争吵,差点分家;每次看到别人家被拐的孩子找到时,他总是暗暗落泪;毛毛94岁的奶奶,常常梦到孙子已经遇害。但是,老王心里堵着一口气:“我可以忍下去,这辈子我保证把毛毛找回来,我保证!”
这是一个男人、一位父亲许下的承诺,他真的做到了。
记者:这20年你怎么过的?
老王:这20年里,我活得就像个疯子,在悔恨和憋屈中度过的。以前儿子跟我一起去卖菜,后来大家都知道我儿子丢了,我也没心思卖菜了,满世界找毛毛,找儿子时脚跑得比车快。
记者: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?
老王:我想把毛毛接回贵阳,给94岁高龄的奶奶看一看。不知道奶奶还能活多久,想让她看一眼。之后就随他,想回福建或者留在贵阳都可以。
母亲把毛毛5岁时的合影存在手机里,走到哪都带着。
毛毛:生我养我的我都不能辜负记者: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还能听懂贵阳话吗?
毛毛:已经听不懂了,但我很爱吃辣。
记者:(被拐)离开那年,听说你只有5岁半,儿时的记忆还有吗?
毛毛:我记得很清楚。以前爸爸说我是“馒头大王”,早上还在睡觉,只要听到楼下喊“卖馒头喽!”我就马上起床,喊爸爸拿钱。担心卖馒头的走了,就先下楼咬一口馒头,然后等爸爸下楼付钱。我们家在二楼,我和娜娜姐姐睡外屋,爸爸妈妈住里间,门边有个灶,边上有个柜子上面放着电视机。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穿过裙子。冬天到了,一楼的瓦房上会结冰,我们小孩子会掰着冰块吃。家后面有个小山坡,对面是座小学,我还经常爬墙……
记者:到了泉港养父母家,你还记得吗?有没有想过找亲生父母?
毛毛:我的养父母是泉港人,养母是家庭妇女,养父是走船的,家中还有两个姐姐。以前听别人说,因为我老家有两个儿子,养不起才把我抱过来。刚来泉港时,可能是水土不服经常拉肚子。小时候看关于找小孩的电视时,就会盯着看,也想过找他们,但我只记得自己叫“王毛毛”,也不知道老家地名,后来就不去想这些了。
记者:养父母知道这件事吗?
毛毛:我还没告诉他们,毕竟他们养我那么多年,对我像亲生的一样好,双方我都不能辜负。
妹妹:一直在想哥哥长什么模样妹妹知道找到哥哥后,又蹦又跳。
在毛毛走丢后的第二年,妹妹王艺霏出生了。“爸妈从小就跟我说哥哥小时候的事,家里的摆设和他的玩具都不敢扔,说不定他哪一天回来了。前几年,旧房子拆迁了,我们搬了家,现在家里只留了这张哥哥的照片。”原来,在母亲老刘的手机里,有一张合影照片,那是年6月19日在贵阳河滨公园照的。
妹妹正在读高二,这次是专门请假一起来厦门的。她说,一直在想象,哥哥会长什么模样?
“以前来家里的那个‘杀马特’哥哥一头黄毛,看着好可怕。这次,我一看到哥哥的照片就跟爸妈说:‘这一次绝对是我哥!’”
晨报记者于婧媛
通讯员刘海燕
编辑:任旭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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